白水行

【瑟莱】身骑白马(一)上

写在最开头,以后就没有了:

从17年2月上传《毒酒》开始,三年过去了。

从来都没有投入过这么多的时间、精力和情感,以后也很难抽身,瑟莱无可替代,好多难以释怀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后果自己承担。现在我想慢慢放下,能放一点是一点。

自设AU原创设定部分完全归我(例外链接,我只承诺瑟莱是真的

文中叙述立场不代表我本人,主要针对文中出现的倾向性观点;文中出现的原创地名、人物不影射任何现实。

粗体表示时间线不同下划线表示用了外语

最后特别感谢每日快乐源泉 @河拦居 ,没有小姐姐的日子我实在不愿想象><

今天是Legolas Day!! 我争取对我自己本命问心无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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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双眼之中却是宝石所含的

沉睡——而富于生机的宁静。

他坐下,说出这样的一个你

向着那些时日,我们似乎已永失的时日,

于是它们归来,满怀着哀伤,气势宏大。

——霍夫曼斯塔尔《强大魔力之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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瑟兰督伊一生只有一个孩子,这个孩子的名字是他起的,一直,从来,永远都叫莱戈拉斯。

 

莱戈拉斯出生在春夏交际,那是个叶子萌生且伸展筋骨,让大地一片新绿的时节。不为四季停留的岁月,随着他的茁壮成长而逝去,能遵循约定回返的只有春天,西海岸每年三月必有惊雷,东海港的初雨则常常在十月下旬。

 

四七年九月,瑟兰督伊从东海港出发来到西海岸,从凛冽寒风到晚秋萧瑟,这一年的冬季格外漫长。

 

根据现有的资料,他的儿子是从四六年十二月失去音讯的,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。

 

这个数字非常苍白,比林场主街所见的一切还要死气沉沉。

 

街上仅有的行人脚步匆匆,主道入口都有关卡,没有任何地方允许十个人以上聚集。车窗外偶尔掠过的天幕,空空荡荡,蓝色都显得灰蒙滞重,这种天色下的建筑也不能颜色鲜亮,只是一幢一幢地爬出视线。

 

车里,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正时不时介绍周围的地点,瑟兰督伊的回应很简短,因妻子的缘故,他听得懂西海岸的通用语,但并不觉得这些介绍重要,应对的工作都交给了他的助手加里安。其余时刻,他都在等,都在看,他现在行经的地方,都曾经是他儿子走过的地方。

 

一句残破的陈述萦绕在他心头:“……游行的队伍从四直横街等几条街道出发,在主道汇聚,沿着电车轨道,途经林场酒店……”

 

他也停在这个“途经”上。

 

落叶都被横扫的季节,地底连风声都听不见,这里太深了,二十分钟才摸到区域边缘,等到看到他的儿子,他已经快忘记自己为何而来,忘了东海港,忘了天空,也忘了呼吸——只见那个年轻人泡在一缸浅蓝色的液体里,身上不着寸缕,无数插管扎根额头和脊椎,眼睛闭着,几乎可以说是一动不动,连胸口起伏都没有。

 

调查专员好像看不出他的震惊,立刻拦住他,他只能站在两米远的地方。

 

“瑟兰督伊先生,为了你们两个的安全着想。”专员说。

 

像叶子这样的情况,基地里还有十例,搜查队和专家组动过其中一部分,或是中止仪器运作,或是强行拔管,或是整体移动到地面,有三例已经宣告失败。

 

他们都死了。

 

“那我在这里。”他坐在实验室里,一动不动。

 

他背后是整幅玻璃,加里安调整开关,玻璃转成了深蓝色。

 

凌晨三点,有人靠近过这个区域,那人胸口别着专家组的蓝色胸卡。

 

他立刻就睁开了眼睛。

 

“这是我的儿子。”他说。

 

“我知道,我知道,专员交代过的,您放心吧,我们只是来看看。”那个人赶紧说,煞有介事记了些什么,弯着腰倒退出去了。

 

他让加里安给他送多卫宁,批条上写了一个骇人的年份,加里安穿着防护服进来了,将棕红色的酒液倒进高脚杯里,端给他。他啜饮一口,慢慢地匀过一口浊气,一夜无眠。

 

首府派来了更多人,但困难依然很多,实验数据基本被销毁,留下的信息太少。

 

这个实验室属于格兰维尔集团。

 

这个集团在西海岸发展已有六十年之久,见证过南北纷争和谈再纷争再和谈,从止痛药发家,直至出品各种各样的药物、医疗器械、保健品和护肤品。在整个四十年代,格兰维尔都算得上多行业的巨头,尤其是在开放外资的三四十年代,他们跟首府的医药审查部门合作良好,占据可怖的市场份额,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无法无天。

 

每一年,格兰维尔集团都要进行超过两百项实验,服务于集团旗下各个公司,他们的实验室分布西海岸各地,有其中两个在世界上享有盛名,但瑟兰督伊此时此刻所在的这一个,并不在上一句的叙述中。

 

这个实验室的名字很朴素,叫“林场分部”,事实上,它悄无声息地蛰伏在整个国家的中心,就像长在肺上的肿瘤,心房内的破洞。天知道他们在这里了干什么,西海岸人一打开这个实验室,就已经惊呆了,他们的伦理道德处理不了眼前的情景。

 

十六日早,第四例实验者断气,毫无征兆,仪器长啸,然后陷入死寂。

 

同一天晚上,搜查队打开了一个新的冷冻库,里面有三百六十个样本,全是成副的动物骨骸,大部分属于一种名叫“蓝顶背”的鲸鱼。清点过程中,库内突然断电,一片漆黑中,所有骨片蓝光闪烁,等灯终于亮了,一切恢复如常。

 

东海港的瑟兰督伊,看着两米外的情景,他感觉到自己掉进了噩梦里,长时间的沉默和置身单调的环境,液体幽幽的蓝光,憋闷的空气,眼前的那具躯体正在发白,像在海浪底下漂浮,皮肤上掠过一层一层的光纹。

 

他从座位上站起来,迈出了一步,然后放下了第二步,世界并没有毁灭。于是,他稳稳当当地走向那个缸。

 

仪器一言不发,缸内液面纹丝不动,躺在其中的人安安静静。

 

他屈膝,几乎是跪下,让自己好好把年轻人的脸看清楚,年轻人的睫毛很长,在灯下近乎白色,他看了一分钟,两个小时,三年半,或者仅仅只是四秒钟,他发现叶子的睫毛在颤动,事实上,年轻人的眼睛正在眼皮下细微地抖动着,就跟缸里凭空出现的涟漪一样。

 

他有一种俯身看着水面的怪异感——有一些属于他的东西,落在了眼前的景致里,比他想象中更刚强,呈现时又更柔和。

 

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撑到了缸的边缘,想要打开什么似的,只是理智在约束他,让他至少还是停在那儿,视线精细地刻画着他眼中所见,但很快他就俯下了身,想要探寻更多,一个伤疤,一个骨节,那些默不作声却在呐喊的细节,他想要马上知道这个生命的一切,急切得就像他发现了一个从来不可能由他看到的东西。

 

他是原始的采贝人,冒着巨大的危险,将脸彻底埋在海水中,捕捉着种种可能的征兆。缸里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,完全盖住了年轻人的味道,他凑过去时,年轻人的气息,比一串贝壳吐出的泡泡还柔弱,艰难地浮上腥海的表面。

 

莱戈拉斯是睡着了,而且在做梦。

 

他的呼气落在儿子的气息中。

 

 

 

春风就这样迎面而来。

 

温暖,略微湿润,预兆着雨、芳香和千万清脆的鸟鸣,如此三月,落日都柔软,校道上时不时传来嬉戏笑语。

 

下午五点半,工作室的活动结束了,几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,成队经过明珠河畔一边的校道,他们都是林场大学园林设计专业的学生,正值最青春昂扬的年纪,谈笑恣意,车把上左右两边的黄蓝平安结,正跟着他们的话语在风中簌簌舞动。

 

这一队儿的女生秀发披肩,衣衫靓丽,在风中好似旗帜,常常引人注目,不过,更抓人眼球的,总是那个金色头发的——哎呀,一个东海港人!金色头发,白皮肤,蓝眼睛,非常标准的东海港人,时髦极了。只是他和女生们一样,也留着长头发,等他笑完了,开口说话,他说的是很标准的一口西海岸语。

 

比如这时候,同学招呼说:“同志们,我们去西门吧!”西门外边有一条小吃街,很适合忙完了打牙祭。

 

这个年轻人就回答:“不啦不啦,我得先去先生家里看看。”

 

腔调和用词,一听就是老北方人了。

 

和同学分别之后,他转向另一条人迹较稀疏的小道,攀援向远离河畔的山坡,到更幽静的一片地方去。在那里,多的是几百年的老树,点缀着青苔的石板路,被小围墙圈起来的一幢幢小楼,和一眼就看见假山或者盆栽的小院子,终年都安宁祥和。

 

年轻人轻车熟路地在其中穿行,一路轻快地蹬蹬细响。他车前的篓子里搁着一束花,黄的是菊花,白的是姜花,新鲜得滚着细微的水珠,是他刚刚借道从朋友花店那儿带来的。朋友陶瑞尔是货真价实的东海港人,因为政策原因落了学,便自己开店维持生活,于是一周有两三天,他都会在那里买几束,而陶瑞尔会很细心,帮他留着姜花上的叶子,也不会把菊花的枝条剪断,裹成一束用彩带封口,一切都正好。

 

在一堵镶着青瓦的白墙边,他先停下来,将自行车支到一边,不远处的外门同时打开了,一个女孩子跨出门来。她有一双美丽的杏眼,就算不说话,脸上也有朦胧的笑意,跟许多北方人一样,她的下颌弧度柔和,显得亲切,但轻轻扬起一下,就能清楚地说:好,请不要再向前一步了。

 

她走上来,双手接过花束,并且将一个小纸盒搁在车篓里。那纸盒上打着一个简草结,原本松松地挂在她的手腕上,这样一放,借着盒子的重量,整个结落回了纸盒盖,将一张青色的小纸条牢牢地固定住。

 

“这是阿姐今天做的,请一定要尝一尝。”阿姐在北方俗语中,指的是自己的母亲。

 

“那么,先生今天好点了吗?”年轻人问。

 

“已经好多了。今天又约上小友们坐下来啦,还请了隔壁院的一些先生们,应该都要留下来吃晚的。”

 

女孩子说得是很轻巧。只是她知道,最近这样的小研讨会,每次都会聊到深夜。当下太多太多话题要讨论了,光是自己母亲在的社院,历史一项就能够百花齐放。更何况许多学生慕名过来参加,现场唇枪舌剑,热闹非凡,不管是年长的年轻的,这几年都憋坏了,讲多几句发现没有约束,就越发大胆。

 

说完这一句,她才说:“叶子你要来看看吗?”

 

叶子这就听懂了她的意思,笑着摆了摆手。

 

“工作室那边还有任务。”他说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 

“路上小心哦。”女孩子也摆摆手。

 

这种对话时不时有发生,尤其是在最亲近的监护人和朋友之间,北方人都是这么说话的,西海岸人都这么觉得。北方人要更矜持,更含蓄,彬彬有礼,相对而言,南方人会更直接,更清晰。只是,在西海岸生活的这十几年里,叶子现在的结论是,西海岸人都喜欢保持距离,心里的边界非常清楚,有一种敏锐的集群直觉,南方北方,西海东海,还有更不可言喻的其他以及其他。

 

叶子毕竟有东海港那边的血统,卷进来要是出了事,就会很麻烦——这是老师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。老师收养他,供他生活和读书,一直到他考上林大,一直到他独立,相处的时间比想象中的长,所以他才会知道,不能用一个一个词去理解一句话,而是,用老话说,“听一听风的味道”。

 

或者,尝一尝三月春风的味道。

 

扯一扯绳结,打开纸盒,入眼就是整整齐齐四个团子,晶莹剔透的糕皮,包裹着一朵时令的鲜花,粉桃,白梨花,红色海棠,张开了的紫玉兰。一个季节的明艳,经过细心挑选,尽数包裹在手心,这是世间再清楚不过的真挚心意。

 

 

 

年轻人住在房东楼上的单间里,这个片区在林大附近,当地人都这样利用房子,一栋两到三层的小屋,铺面做生意,内室居住,隔层简单装修一下租给林大的学生。这一家人的屋子格局比较小,不能间成两个套间,租金比较高,而且位置相对偏僻一些,不过,叶子倒是很喜欢这里,空间宽敞,又安静,还有个独占的小阳台,现在种了一整排的绿萝,天气一暖,腾腾腾绿了一大片。

 

他把纸盒放在饭桌上,先翻开留下的纸条,上面明晃晃写着一串词:“山青见我。”

 

词是老师亲手写的,字小但遒劲有力,大概是因为工作室的成绩,以前口头上的期盼,今年已经变成书面的展望。忽然,近处起了一阵簌簌声,抬眼一看,原来是阳台上的绿萝,它们在轻轻地随风舞动,好安宁的黄昏,这时咬一口团子,清淡的香气就弥漫开来,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,渗到心口上。

 

楼下隐约传来脆生生的小女孩声响,那是房东女儿正跟着电视节目,在读一些东海港语句子:

 

你好吗?”“现在是春天。”“很高兴认识你。

 

那些音节和词语都特别可爱,就算念不准也很可爱。

 

现在是春天。

 

他也跟着念了一句,他念得要更准确,被复述的音节因此轻而易举地染上了情绪,“现在是春天”,一切都刚刚开始,充满希望,有值得期待的事,他怀揣着这季节带来的快乐,拧开台灯,摊开图纸,倒出画笔,开始他口中的“工作室的工作”。

 

这个工作里也隐藏着春天的痕迹,他要设计道路的走向,他要规划植物的布局,他的笔下走过凉亭和溪流。这次项目的甲方又正好来自东海港——被那次比赛的表现吸引来的,指明延续参赛作品的风格——怎么会有这么恰好的事呢?

 

不过,春天的美好之处也大概就是这样吧。

 

那么多那么多花都在三月同时开了,那也会有那么多那么多让人喜悦、感觉自己在舒展的事情发生的。

 

现在是春天啊。

 

是淅淅沥沥下了雨的夜里,也能听见万物呼吸的时节。空气中的勃勃生机,在梦里都满溢了,迫不及待生长成未来的繁茂图景,将他的设计变作可触可感的晨间花园。

 

这个梦还要更夸张一些……

 

他几乎是漫步在一片过分璀璨的光芒中,就算是西海岸最灿烂最澄澈的时候,就算一切的奇珍植物、所有的良善生灵都汇聚在一处,就算是伴奏着比山泉更轻灵的音乐,也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,太多的喜悦,他的脚步匆匆,感觉到自己逼近狂喜,却也没有,他满怀着期待,这期待超过周围的全部美景,与这苍翠欲滴、无比和谐的绝世景致有关,却远远不止……

 

他站在那儿,安静地看着……

 

千万盛开的花朵中间,瀑布般倾泻泉水般流淌的光辉中间,天真的鸟儿啼鸣中间……

 

是他自己身处其间吗?

 

他看见金色的长发,蓝色的眼眸,和同样的期待,以及同样烈度的喜悦……

 

他就这样看着,看着,直到一朵兰花悄悄地落下来。

 

白昼无声无息地铺满天幕,就好像那些光辉从那座幻境般的花园弥漫开来一样,梦境和现实在日出时边际模糊,他眨了眨眼,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,自己正在小横街的房间里,他是因为躺着,所以才会看到一整片无遮无拦的天空,跟大海一样辽远,让他的思绪难免漂浮。

 

下一秒,他立刻翻起身,冲出房间,抓起一张稿纸,飞速捕捉这个意义非凡的梦境。

 

 

 

几天后,叶子回到工作室,早到的同学看了看他,开口就是一句:“你是谈恋爱了吗?”

 

叶子又是错愕又是好笑:“为什么?”

 

“你整个人在发光耶。”

 

这就更离谱了。

 

“真正发光的是师兄啦。”

 

工作室的负责人是一位已经毕业的学长,出自园林大户的流生三家,组里的成员都是他的学弟学妹,所以大家还是用学生时代的敬称来叫他。而且,他们这一群人第一次组成小组,作为整体去参加比赛的时候,师兄还没有毕业,是师兄一个一个将他们组织起来,报名,一路披荆斩棘,从初赛到东海港捧起奖杯,然后是商业项目,从私家花园到首府公开竞标,全部人一起闪闪发光往前冲。

 

这一次又有惊喜,跟两年前杀进决赛的时候不能相比,但实在是很意外。

 

“本来以为很难缠的甲方,看了我们的具体设计之后马上大加赞赏,根本没有要求多少修改。”

 

师兄跟组员们讲过甲方的背景:东海港来岸的投资大户,在东海港还有世袭爵位,来自赫赫有名的默克伍德家族,这个家族的谱系里,出过为皇家设计园林的大手,目前留下的图样都看得出品味相当了得。这件事让师兄耿耿于怀,西海岸人重家族传承,作为流生三家的孩子,遇到这种情况,几乎是如临大敌,总有种混杂着崇敬的胜负欲。

 

“瑟兰督伊先生的兰园在东海港也是负有盛名。”在准备竞标这个项目前,师兄说,“不过,他本人似乎对西海岸的园林也很感兴趣,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,展示出我们的优势来。”

 

结果如此顺利地完成了,还得到了对方的认可,师兄简直是十二分高兴。

 

“……然后就是,瑟兰督伊先生对我们非常感兴趣,希望和我们聚一聚,交流一下。”

 

这不是一般的“以后见”“有空再约”的客套话。

 

师兄将邀请函转交到每一个人手上,这份邀请函做得很用心,三折四词齐全,地点和时间都很妥当,连在北方家庭长大的师兄和叶子都觉得无可挑剔。邀请的人除了学生之外,还有院里指导过比赛的老师,还有参与项目的其他投资商……还有一些名字,他们没想过能够和这类人共处一室。

 

“这不会就是老北方口中的‘小聚’哦。”有同学感慨说。

 

不过,叶子对这种场合还算熟悉,在宽松的时势里,老师就会办小聚,请她的学生、同行、之前的同学,受邀请的人可以带上自己的朋友,互相交流认识,在一些场合里,各种大人物就会从新闻、书卷和话语里跳出来,和各种小朋友齐聚一堂。只不过现在都谨慎惯了,倒是外国友人敢公开尝试。

 

外国友人。这说法真奇怪,毕竟他自己也有东海港血统。不如瑟兰督伊……?啊,这个词就更神奇了。

 

那是东海港古语的春天

 

看来,这一年真是蓬勃得到处都春意盎然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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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小杏,本命叶子
Gesang ist Dase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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